01 春风一渡-《夫纲难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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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涟漪又叫段七娘。好记。

    段涟漪咯咯地一番娇笑,几分欲拒还迎,也由着他去。

    待温存过后,倒是利落地给了她两张银票。又狠狠地捏了捏她的屁股,这才转身离去。

    段涟漪捂了捂怀里还热乎的银票,抬头看了眼那人离去的身影,心头一跳,也顾不上去辨个真假,连忙一步上前。纤纤玉指拉住了那男人的手,身子好似没骨头一般,软趴趴地就倒了上去。一声若有若无的嘤咛,红唇就追着那人的吻了上去,待那人被勾出了几分猴急,她却又轻巧地退了开来,一双瞳仁剪秋水,满是多情与不舍。玉指搁在了那人的唇间,挡住了那人的欲火,笑容含羞带怯:“张爷,七娘下次定要好好补偿你一番......”

    语罢,似是羞得不行了,扭着小腰就钻进了粉紫色的纱帘后面,空余一室的熏香。

    那老家伙被勾得喉咙紧了又紧,偏就爱她那不论多少次的鱼水之欢后,依旧那般的纯净娇羞。

    可世上有哪个妓子是真的纯净娇羞?可笑。

    不过是为了一口活人饭一件蔽体衣,而逢场作戏罢了,既然是各取所需,那这便是桩好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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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虽不是江南最富庶的地方,但烟花之地,总是一派风流模样,每年的春风总是能将这秦淮河畔装点得美不胜收,看上去便是一派荣华富贵的盛景。

    而清一阁,是秦淮河畔数一数二的勾栏院,清一阁有一当家花魁渠芙,传闻倾国倾城,美若谪仙,虽然盛名不如隔壁春风渡的柳飘飘,因着她的性子比较清高卓然,且卖艺不卖身,与柳飘飘相比,风头自然是比不过柳飘飘的。

    但段涟漪觉得,两人各有各的美法,总之,都比她美。

    段涟漪十岁的时候,被阿爹卖给了清一阁,跟着这位渠芙姑娘学习如何做一个妓子。

    你说她为何没有寻死觅活,哭闹反抗?和阿爹在一起之时,五天有四天没饭吃是常有的事,饿极了连狗碗里的吃食也抢来吃,清一阁里吃得饱穿得暖,何苦庸人自扰。

    十五岁时,有次渠芙给一个香客弹着最拿手的曲子,她前去给那尊贵的人倒了盏茶,方转身。后脚还未离开渠美人的香阁,便听得那人和渠芙打听她的名字。此后,渠芙就再不曾给过她笑脸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所求的从来都是衣食无忧。平安康泰,旁人的喜或不喜,终于是影响不了她的。

    清一阁的姑娘们都有一技之长,即使不能擅长,也须得了解一二。为那些喜好附庸风雅的香客们寻个乐子。

    要说渠芙的琴技乃一绝,段涟漪的歌喉也算是颇有名气的。

    妈妈常说,段涟漪的声音啊,唱起歌来就好似黄莺出谷一般的清亮动人,说不出的清纯无暇,但她往床、上一滚,吟叫起来却又是最荒yin无度,勾得男人神智都要不清醒了。再加上那走路都没什么力气的身子,和如同凝脂一般的肌肤,段涟漪啊。可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妈妈说的话可不能全信,段涟漪想,她生得没渠芙漂亮,性子又没柳腰火辣,比不上解语那般懂得男人心思,吃这口饭委实不容易。

    段涟漪的客人大多是半只脚进了棺材的老家伙,家里的填房都不知道纳了几个,贪着小姑娘家的清灵动人才时常点她作陪,好在各个都是阔气的主儿。只是段涟漪现在也有十八了,怕是再过个几年人老珠黄。身价只会愈发低了下去。

    段涟漪寻思着,她须得瞒着妈妈好好攒些钱,待身子骨没法用的那天,贱价把自己给赎了。再买个个小园子,吃吃粗茶穿穿布衣,种点小菜。闲了可以寻个老妇人,一起纳纳鞋底。若是还有哪个老实的庄稼汉......呐,还是莫要再想了。

    自己啊,还真是个矫情的女人。一边想着。一边抹开了指尖的胭脂,将镜子里的自己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摇着竹骨小扇,一挪一挪地上了阁楼。

    段涟漪别无他长,唯有歌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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