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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雨怔怔地转头，某人已经调回视线，再度目视前方，神情专注，像个开车的新手。

    她只觉得酸涩的泡泡不住地冒上来，连嘴里都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那些甜蜜的往事，她一遍遍地翻阅，才能支持四年清苦忙碌的生活。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吧？

    眼睛干涩发痒，下一刻却蓦地润湿。

    窗外闪过高架路下的霓虹灯，星星点点，与星空相映成辉。

    “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哄女人。”尹青遥的声音，淡淡地传来，在空气里散成灰烬。

    殷雨的心脏蓦地收紧，带着微微的甜意，可是酸涩却更深地朝她狠狠地包围过来。

    如果可以，她希望尹青遥仍然是那个会露出阳光般灿烂笑容的男子，哪怕他的心里会住进另一个女人。

    然而只是这样的一个念头，她又觉得心痛得像被刀片一片片割开。

    她终于承认，自己有多么自私。在感情上，她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尹青遥。

    即使她希望他幸福，可是又多么不甘心由另一个女人给予她幸福。

    “对不起。”她在心底默默地说，却不敢发出声音，怕只是一个音节，就会泄露她如海的心绪，如同奔涌不息的海。

    可是她还能给他幸福吗？

    满天的星斗眨着眼睛，仿佛也在替殷雨困惑似的。深不可测的黑夜，张开了大嘴，像是要吞噬什么似的，让殷雨莫名地觉得心悸。

    “殷雨，你要认清楚一点，只要我没有允许，你别想再离开我的牢笼，哪怕是强迫，我也会把你留下。”尹青遥语气平淡地说。

    “如果你和陈小姐结婚了呢？”殷雨忍不住反驳，语气有点冲，只是说到末尾，声音隐隐变了声调。

    “那也由我说了算！”

    “这不公平。”殷雨叹息。

    “你已经对我不公平过一次，这次换我对你不公平。记住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尹青遥的语气很冷。

    殷雨默然。

    她其实被他的语气伤到了，如果不是这样平平淡淡，如果不是这样冷冷清清，也许她会觉得好过一点。

    可是她不敢看他，所以没有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的脸部轮廓，也僵硬成了某种雕刻的纹路。

    那些没有情绪的语言，是他用尽全力去克制才能说出来的。

    彻底原谅，太难。可是想到她会离开，甚至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就觉得心里燃烧起来的怒火，会把理智全都烧成灰烬。

    再勉强，他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直到他可以戒掉这个名叫殷雨的罂粟花毒。

    回去的路很短，两人的沉默和各自为政的情绪并没有坚持多久。

    汽车稳稳地停在车库门口，尹青遥却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情绪似乎又有了新一轮的波动。

    殷雨把目光调向前方，才发现车灯前，陈思蕊正带着一脸笑意看着汽车的方向。

    尽管已经算是进入了初夏，可是夜里的空气还是透着薄薄的凉意。可是陈思蕊却是一副盛夏的打扮，玫红色的连衣裙，在膝盖以上一公分的位置，设计成了独特的蓬松型的下摆。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看上去像是轻纱，却着良好的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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