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援军的难题-《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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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战场环境不会因为他的军队是湘军而对他比对其他派系军队“客气”分毫。此前入越乾军吃过的所有苦头,也注定要让他苏元春一个不剩的再吃上一遍。
军队刚出国门,苏元春的湘军就已经苦头吃足,没办法,苏元春只有写信给潘鼎新大倒心中郁闷的苦水。
“窃查云南省城至边城,计程七站,山路崎岖。滩河九道,山冲桥梁数十处,多系朽坏,又值夏雨正多,山水时常涨发,单身匹马,均属难行,每逢过渡,只得破烂渡船一艘,往来挽渡,迟滞非常。月之初十日,卑军前、左两营勇夫,行至永福县属之拦马地方过河,渡至河心,竟被沉覆,失去洋枪器械数件,溺毙勇夫数名……”
“计滇省行至宣光二十七站,险阻异常,托马载运军装,倒毙不少。访诸往来商贩,据称,此路林深菁密,向为逋逃渊菽,又因发逆蹂躏,继为土客互斗,以至四乡人畜糟害,因地荒芜,贼盗出入其间,时常拦途截抢等语。本司此次亲历,始知底蕴,将来饷项、军装断不能由陆路运解……无如水程绵长,颇多转折。查由永州至广西,须过陡河,水势涨发不定,不能扣计程期。由西省至梧州至南宁、龙州,则需逆流而上,不遇风雨,四五十日可到;如载军火粗重物件,又当延迟数日,尤因换船三次,方能安抵龙州。即如前奉拨解军火,本司派委差役由水路运解前进,迄今将及两月,本司现抵越境,尚未见前途军火经过,可见辗转耽搁,无法可施。”只有派出专员“沿途探听,催促前来”。“似此水陆皆数维艰,今卑军异域从征,长途转运,饷银一切,常虑不继,殊深焦急。惟望我宪台体恤下情,源源接济。庶无号腹荷戈之虞。则感激鸿慈无量矣”。
关山重重。当这封信送到潘鼎新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没办法,谁让大乾国通讯手段落后呢?可是潘鼎新收到了又能如何呢?他也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改变越南前线那种落后的后勤状况。
现在的苏元春,真的盼望面前能够出现一条铁路。
当年反对在乾国修建铁路的老家伙里,他的湘系老上司左季皋可是站在反对者前列的“中坚”分子。他在给总理衙门的信函中这样说:“铁路、电线,本由泰西商贾竞利起见,各岛族遂用以行军,一似舍此别无制胜之具者,实则生计之赢绌。兵事之利钝,不在乎此。观彼商之近多折阅,各国之互有兴衰,同有铁路电线而其归不同如此,亦可得其大概。”过了几年后,他才转过点脑门奏请架设电报线,但对于西南形势已然无助。
北圻的地形对于入越的大乾帝**队而言简直是梦魇!崇山峻岭、植被茂盛,而且是那种生命力顽强得变态的热带植被。越南又全无所谓的基础设施,因此军队要前行,只能让身强体壮的兵丁轮流挥舞着砍刀硬在茂密的丛林中砍出一条路来。但是。热带植被的生命力顽强得能用“疯狂”两个字来形容,往往一拨人一阵乱砍开出的一条路后没多久。新植被又会将原来砍过的痕迹遮盖得干干净净。于是乎,后一拨可怜的家伙们只能再次组织强壮的倒霉蛋们再挥舞着砍刀重新来一遍,那种滋味又岂是一个“苦”字能够形容得了的呢?
从后方的后勤基地白马关至越南的宣光,“间关崎岖,千有余里,皆行无人之地,山菁险恶,不见天日,虎蛭纵横,人马巅陨,缒幽凿险,艰苦异常。而地方幽僻,办粮极难,非远到数百里外,无从采购。其转运粮米及军装器械至为累重艰辛。至于沿途损耗,需费繁多,尚不足论。”
对于乾军来说,还有比这更加痛苦的。那就是医药!
医药在战争中的作用,怎么形容都不为过(弗洛伦斯-南丁格尔小姐之所以伟大,并不仅仅是因为她以她的坚韧和执着顶住了压力,在克里米亚拯救了多少英军伤兵的生命,更是因为通过她的努力建立起来的近代野战医疗体系,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军队的死亡率,保持了军队的战斗力,同时在无形中维护了军队的士气)。而在没有后勤医疗保障体系的大乾帝**队在疫病流行的北圻地带,则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滇勇不耐烟瘴,入夏以来,先后瘴故将百余名,勇丁千余名,患病未计”(也就是说光病故的就占总兵力的十分之一左右)。
苏元春想不明白,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黄桂兰手下的那个叫张勋的家伙,怎么可能打败比乾军更为熟悉越南地形的黑旗军。
到了夜晚,月亮升起来了,大军来到了一条大溪边,苏元春下令停止前进,就地安营休息,等待天明后再出发。
夜深了,苏元春却怎么也睡不着,此时月光的光线很亮,给散落的高大树木投下了长矛般的阴影。一片小树林就在前面。雾气朦胧,漂浮不定,仿佛一个遥远的梦。
苏元春难以入眠,索性起身,喊起了护卫,叫来向导,要去前方查探一番。
一行人步入林中,浓雾在山谷中萦绕,在他们的膝边盘旋。四周散发着绿色植物释放出的淡淡的刺鼻的味道,那种静谧不自觉地影响到了林中穿行的人们,人们一个个全都默不作声,穿过那些奇特的植被,顺着流水叮咚的声音走去。绳索一般的藤蔓在大树中间缠绕不清。
“看这些水。”一个向导压低声音说。人们透过苇叶看去,水中竟然闪动着蓝色的荧光,忽隐忽现,像是些易碎的瓷器残片。在月光下,林中的一切仿佛仙境一样美丽。
“这儿这么漂亮,为什么没人告诉过咱们?”苏元春睁大眼睛,带着不可思议般的神色问道,“他们为什么禁止我们往这边走?”他突然想起了来路上村民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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